在台灣,幾乎每個關心社會,關心未來的朋友,一提到所謂民主與民意,往往會深深歎一口氣!
在紛紛擾擾,各有立場,各執一詞,各有說法之下,常常我就會想起諾貝爾獎得主,西方哲學家羅素在民國初年到中國訪問演講,留下了他的觀察:「任何法律、制度、規章,到了中國,就成了例外!」
意思就是許多原本立意良善的方法或制度,到了我們華人手裏,常常就會走樣,不知道是不是我們都太聰明了,或是文化使然,因為變通,因為取巧,所以總是會找到許多漏洞,利用這些漏洞。
這些年來,在荒野推動生態保育的努力過程中,也一再看到這種現象,比如說,原本立意良善及觀念進步的生態工法或者人工濕地營造,引進到台灣,很多案例的執行卻令人慘不忍睹!
有時會很挫折。但是會以政治哲學中的想法來鼓舞自己:當民主失敗時,唯有以更多的民主來克服失敗。
這很不容易,我知道。
當我們看到民主的弊端,知道民意調查或民主選舉往往成了環境破壞的元凶時,我們很期望跳過民意調查(如同我們知道媒體的收視率調查是台灣媒體亂象及走入死胡同的凶手般),希望能出現英明賢能的有權力的人來撥亂反正,沒錯,像包公一樣,狗頭砸、虎頭砸、龍頭砸,卡叉一聲,大快人心。
往往,我們對民主失望時,會期望開明專制。
因此,能理解「當民主失敗時,唯有以更多的民主來克服失敗」,是不太容易的。
這幾年荒野從單純的環境教育,進入環境行動,面對許多環境議題與生態及棲地保育的實際參與。我們深切體會到,在現今社會裏,任何一個問題的發生與解決,都包含了眾多因素與因果關係錯綜複雜,不管贊成、反對或任何意見,都可以找到不同甚至對立的觀點,而且似乎每種觀點都言之成理。
不要說牽涉到社會層面的議題了,在求學階段,我就瞭解到,任何科學實驗,不管正或反的結論,你一定可以找到一大堆其他的研究報告來佐證。
不是說,十個經濟學家會有十一種經濟理論嗎?
同樣是專家,一定有人看空市場,有人看多市場,股票市場才能有交易存在。
因此,在面對這個眾說紛紜,不同的專家可以提供給你不同甚至相反的建議時,我們該怎麼辦?
或許,以荒野而言,民間團體就回到民間團體的初心,我們以開放的態度來廣納各種不同的意見,我們沒有專業的門派包袱,因此我們可以接受任何指正任何質疑,同時我們也願意謙虛地隨時修正。
而且,因為荒野義工們是發自於對土地的愛的行動者,我們在實際參與中,瞭解各種方案在執行過程裏的限制條件,因此儘量在理想與現實中找到可以著力的起點。因為這個起點,這個行動的開始,環境也才有機會改善,縱使我們的開始是這麼的微不足道。
民主民意、科學及生態保育--荒野行腳系列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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