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生命中可眷戀的美,都注定在消失之中?
為什麼我總會在華麗中看見悲涼,在荒蕪中看見生機呢?
席慕蓉曾這麼寫著:
「我們去看煙火好嗎?
去,去看那
繁華之中如何再生繁花
夢境之上如何再現夢境
讓我們並肩走過荒涼的河岸仰望夜空
生命的狂喜與刺痛
都在這頃刻
宛如煙火。」
自己常常在兩極之間擺盪。
雖然也會陶醉於熱鬧的聚會及樂觀其成的興奮,但是面對淒涼的秋夜秋風,卻也享受那種絕美的淒愴。想挽住什麼卻又了然不可能之悲慟;想全然捨去,卻又不忍之掙扎。登高樓,在疾風中有股想隨風而逝的衝動,但另一方面卻又依戀這人世間的虛虛幻幻,哭哭笑笑。
就像在荒野中,我喜歡和大伙一起熱熱鬧鬧的完成些事情,但是另一方面我卻又需要非常大量的獨處時間。
學生時,每個寒暑假,總會找一段時間獨自隱居在學校旁的農舍中。看看天空,數數雲彩,翻翻閑書,作作閑夢,洗洗衣服,人是需要空白的。
有空白的日子真好。
總覺得自己在飄泊浪蕩,許許多多的夢都駐留在心底,也就是偶而撩起或那麼驚鴻一瞥才能尋著些源頭。離開學生生活,沒有了寒暑假,在忙碌又緊湊的生活中,愈是感覺到,有個作閑夢的空白心情是多麼不容易,有段作閑夢的日子又是多麼的好。
現在只能每天在陽台上坐一會兒,唸幾首詩,讓自己的心能空曠寧靜。
以前,不太敢跟人講自己這種既喜又悲的心情。後來發現荒野伙伴大都是如此。田園影像出版社的老闆應大偉伙伴就曾經有感而發:「參加荒野的活動,不是哭就是笑!」
是的,歌哭無常,在最繁盛時落淚,在最痛苦時微笑!年輕時,不能體會蘇東坡為何會寫出「多情應笑我」這樣不明不白的句子,如今大概能懂得,呵~是啊,多情應笑我,笑我青春轉老,笑我歌哭無!
今年的荒野新年音樂會訂的主題是:「流動──土地,生命,音符。」
土地在流動。生命在流動,音符在流動。
我們的情緒也在流動。
愛,也在流動。
愛,在荒野流動。
( 這篇文章是為2004年荒野歲末音樂會所寫,今年音樂會後天在台南舉辦,詳細訊息請查詢荒野官方網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