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這麼建議:惜花春早起,愛月夜眠遲。
若是惜花又愛月,又該如何是好?
我就面臨這樣的困境。每天一清早,開潤的天空毫無遮蔽的從幾乎二整面玻璃牆潑灑向我的床上,要不醒來都很難。夜晚,正是讀書觀月的好時節,怎麼捨得睡覺呢?常常是到了紫嘯鶇起床鳴叫時,我才不得已的睡去。
前些天的半夜,忽然驚醒。
通常在入夜後固定會叫的黃嘴角梟,原本聲音都是從一百多公尺外的蘭溪邊傳來,可是今晚叫聲好像就在我窗外沒幾公尺的樣子。
有點涼意。披一件襯衫到陽台尋找。
沒有看到鳥,倒是看到樹梢旁的月亮。
眺望遠方的台北盆地,沿著高速公路的路燈以及在左邊山谷的直潭淨水場繞成一個圓圈的燈。
最近兩個月情緒非常複雜,或者可以說是惆悵吧,忽然想起,原來當天晚上就是自己的生日。
在陽台上徘徊。
想起日本作家所寫的一本書:「一生感動,一生青春。」
我非常喜歡這個書名。
我一直喜歡容易感動的人。周邊許多朋友都是容易感動的人。
一生感動,這個生可以當作名詞,可以解釋成若一輩子保持容易感動的心靈,那麼一輩子就都是如同青春年少般的美好。
或者,這個「生」可以當作動詞,只要何時我們「產生」了感動之心,那個時候就「產生」如青春般的光芒。
不過在忙碌的日子裡,在艱難的生命中,如何保有最當初的那一點感動,如何讓愛與善意經由我們的手源源不絕地傳佈出去,這種「初心」的維繫,的確不太容易。
生日憶往,不免自問自己的初衷:「十多年來,你汲汲惶惶,到底所為何來?」
我想,或許只是單純地盼望每個人都可以快樂自在地在大 自然裡起舞!
我常常想起孔老夫子的生命理想「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
林覺民說:「吾願充吾愛汝之心,助天下人愛其所愛,」許多一起努力的伙伴們充分體會到人與大自然和諧相處的重要,也願意協助大家享受到重回荒野的喜悅,並且願意盡力保留下荒野讓後代子孫仍能享有這樣的環境。
也大概就是這麼一點初心,才形成荒野保護協會的吧?
雖然我們與社會主流的追求似乎格格不入,但是大家心裏都很篤定與安心,我們總是認為只要走在生命的核心,不在乎邊緣的事物跟不跟得上潮流。
梭羅曾說:「如果一個人沒有和他的同伴保持同樣步調,那可能是因為他聽到了不同的鼓聲。」
的確,傾聽自己的鼓聲,在荒野人心中,名利、權勢,都不重要,但是堅持跟隨自己心中清晰而不同的鼓聲,走一條不同的路,這也造就了生命的豐富與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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