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這麼說:「與其說眷戀那一首老歌,不如說,想尋回那時候的自己。」
對於老歌(相對於你第一次聽到時當年算是新歌),對於某個熱悉,令人懷念的味道或氣氛,我們大概都可以追溯到初初接觸時的場景或時代,然後如著名的巴克落夫的實驗般,我們被「制約」了,於是往後一輩子我們的喜怒哀樂,懷念與追憶就會與老歌……‥等等連結起來。
我想,對老電影,多少也有點類似的效果。
循著這個理論,我開始追索幾部讓我懷念的電影,是在何種情境下被強化的?
有一部老電影「兩小無猜」,由當時著名的童星馬克李斯特主演。
第一次,是在民國66年,高中學校辦的電影欣賞會在中山堂看的。在那個戒嚴時期,民風純樸,和女生併肩講話會被教官記大過,在街上晃會被少年警察隊抓去關的時代,看了這樣一部純純的「兒童電影」(男女主角是八歲九歲的小男生小女生)。印象深刻的是,看完後,同學們討論發現,結局被移花接木,原本應該是兩個小孩子在同學們掩護下搭著著火車私奔成功了,而不是從片子中間兩個小孩被校長訓話的場景剪接到結局,以符合臺灣的民情。我們會如此推論的原因是片中主題曲背景音樂的不相襯。後來,我想辦法再重看了一次,果然如此(那是錄放影機還沒發明的時代,因此影片下片了要重看是困難重重的)。
另外一部印象深刻的電影是「情定日落橋」,由黛安蓮恩主演,當時她大概十歲左右。這部電影是我高三下學期看的,也是高中時代登記有案的第一百部電影。當年除了聯考壓力非常大之外(當年總錄取率不到百分之三十,不像現在大學錄取錄幾乎百分之百),我在學校忙著社團、童軍團、建中青年校刊社、班聯會或畢聯會,這一百部電影大都是請公假溜課去看的。「情定日落橋」好像是高三下開學沒多久,當時跟自己說,這部電影是高中時代最後一部,之後就要開始閉門專心K書了!
故事是兩個十來歲的天才兒童,在一個老扒手的協助下,越過許多國家去實踐一個傳說,趕到義大利威尼斯的嘆息橋下,在傍晚的鐘聲下,若能搭船剛好經過嘆息橋下彼此深情一吻,此情將永生不渝。
我喜歡這樣,有個傳說故事,有個單純真摯的嚮往,那種浪漫不計現實的追尋──雖然好像也是「兒童片」,卻很令我懷念。
大學時代也是所謂台灣新電影風潮剛開始時,第一部影片是由四個短片組成四位導演拍的「光陰的故事」。那時才上大學,假日回台北,去找高中社團的伙伴玩。到他家,他出去了,就和他讀北一女的妹妹聊天,之後,一起去看了這部電影。
大概是這一輩子第一次和女生去看電影,所以圍繞著電影的整個氛圍就被記憶下來了。當然,影片中很多小片斷也十分清新動人。其中有一幕令人印象深刻,在大都會中,李立群與張艾嘉這對小夫妻剛搬家,老婆又換新工作第一天上班,一切在忙亂中,李立群清晨起床穿著內褲溜到樓下信箱拿報紙,開著的鐵門被樓上準備上學的鄰居小朋友給撞關上了,接下來20分鐘就是李立群穿著內褲想盡辦法進屋子的可笑情節。
自從看了這部電影,三十年來,只要走出家裡大門,手一定會再摸一下口袋,確定鑰匙是否帶了沒。
另一部我非常喜歡的電影是「屋上的提琴手」,這幾十年來,在戲院裡看過六次,每次上映的時候都看二次,在二十年中,重新上映過三次。這幾年DVD影片的收藏比較容易後,買到了片子又看了許多次。
在戲院看第二多遍的影片是法國片「戰火浮生錄」,共看了三次。看過二個小時版本的,也看過三個多小時的版本。之後,過了許多年,在電視上我看到了六個小時版本的,分成六個星期,以六集來播出,當時曾錄下了這個完整版,不過帶子借給朋友,至今已散佚無蹤了。
除了這幾部令人懷念的影片之外,其他有一些影片是我每隔一陣子,或情緒低落時就會找DVD來看的,包括「羅馬假期」「窈窕淑女」以及「真喜美」,不知道已看了多少遍。因為羅馬假期裡奧黛莉赫本的模樣太令人心動了,連帶著市面上所有買得到她主演的影片,我全都收集了,甚至還買了她的攝影寫真傳記,這可是我許多藏書中,唯一的一本明星攝影集,可見得一部好的電影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多麼的大啊!
其實好電影不少。
好電影的定義或許對不同人,在不同時空下都有很大的出入。
對我而言,一部電影看了令我感動,或者會讓我想告訴朋友,希望朋友也能去看的電影,就是好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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