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湯普生時,他還是個學生。荒野保護協會剛成立的那一年,我們在台北雙溪附近的山裏頭舉辦幹部訓練,我在蜿蜒的山路中開著車,看到路上有位理平頭的年輕人背著大背包走著,就停下來載他一程,原來湯普生代表高屏地區的伙伴來參加訓練,當時他是屏東科技大學的學生。
回老家種田
早在現在政府發起『漂鳥運動』,鼓勵年輕人下鄉種田,湯普生在十年前,就回到宜蘭老家開始嚐試以較生態環保的方式來種植水果與花卉。當他發現木瓜有台灣藍鵲來吃時,就不採收,將木瓜樹留給牠們,他也發現山坡邊種的山藥有山豬來啃食,於是那片山藥,也算是替山豬種的食物。
後來有家醫院打算發展醫學用的教學農場,邀請他作有機栽培。嚐試了一年半,純有機作物在收成與售價上沒有辦法與市場競爭,或許當年的環境與社會條件還不成熟,他沒辦法採用老板建議的妥協的方式下,就離開了農場,剛好當時社區大學正要在宜蘭推動,他想到或許可以結合社區大學與荒野保護協會的環境守護行動,於是就到宜蘭社區大學担任專職工作。
深入社區的環境運動
在一般地方人士的想法裏,環保團體就是要『阻礙』地方建設,專會擋人財路的,因此,打著環保團體的旗幟要進入鄉鎮社區,有時候會被排斥。但是社區大學是很中性的,同時以促進地方產業的名稱進入社區,正可以活絡地方,讓民眾有機會有管道關心地方事務,間接促成公民社會的形成,而良善的環境守護力量在其中也可以自然而然的發展起來。
湯普生在宜蘭社區大學任職的6年期間,可以說戰功彪柄,除了社大本部之外,還到各社區開分班,透過課程,將荒野的生態觀念帶到各個社區。
湯普生也善用他在荒野的志工幹部與社大專職的兩種角色,配合著這些年政府大力推動休閒農業及社區營造的機會,在宜蘭的十多個社區培訓了解說員,從頭城大溪社區到南澳的朝陽社區,都有荒野伙伴的觸角在地方上守護著鄉土。同時,這幾年教育部積極推動永續校園,荒野在宜蘭協助了六個學校的規劃與營建,同時也培訓了十多個學校的小小生態解說員。
湯普生曾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作宜蘭環山步道的調查與規劃,從頭城到蘇澳,只要是八百公尺以下的山區步道,他都吆喝著有空的伙伴,一一親自走過,每一天帶著簡單乾糧,從早上八點走到下午四點,然後回到辦公室整理調查的資料到半夜,就這樣持續了一年,也為今年起,由民間推動政府響應的『千里步道』認識鄉土的新價值觀運動,在宜蘭地區打下了很好的基礎。
投入親子兒童教育
從去年起,配合著小孩子的成長,湯普生離開社區大學,到慈心華德福小學任職。這是一所『公辦民營』的小學,沒有傳統的上課與考試,甚至沒有課本,著重培養孩子對環境的敏感能力,動手多於動口。
看著湯普生從學生到成家立業,孩子也隨著荒野成長而漸漸長大,不管在任何一個階段,他都在荒野裏悠遊著,從自然解說,社區紮根,環境議題,兒童教育,每個領域也都是荒野保護協會所關注的。
問他最近在忙什麼,他說:「現在新竹科學園區打算在宜蘭設置新的場區,我想透過公民會議的方式進行討論,讓民間與政府有對話的機會。」
的確,荒野是一個可以讓人一生玩不夠的地方,湯普生將繼續著他過去拼鬥所累積的經驗,為建構一個更美好的社會而好努力
社區與校園的環保鬥士 ──荒野遊俠列傳之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