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覺得自己相當矛盾。
別的先不說,單以這十多年來,投入最多心力的荒野義工生涯而論,一方面總是担心荒野發展不起來,但是同時又害怕荒野發展得太好了,把自己搞得太累。
從小就沒有什麼「成就取向」,甚至可以說算是個喜歡風花雪月,心性較為浪漫隨興 (邋遢) 的人,比較羨慕的生活典範是「竹林七賢」。可是怎麼日子愈過,發現身邊穿西裝打領帶的人愈來愈多 ? 原來我門診之餘所參與的荒野義工任務已經不再是上山下海的活動,而是一個又一個的會議。這就是我所害怕的地方。
生活情趣與生命天職各有其誘惑。
有人說,每個人都有其與生賦予的生命天職,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在其間?或許之所以把自己搞得要參與那麼多「不自在」的場合,是自己傻傻的認為只要自己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就儘可能去做,因為我桌下壓著一首小詩:
「我只是一個人,
但總是有了一個,
我不能樣樣都做,
但總是有些事我可以做,
又因為我不能每件事都做,
所以我不會拒絕我辦得到的事。」
而且,我喜歡朋友,我喜歡朋友之間那種肝胆相照的情誼,因此,只要與朋友們一起為理想而付出,即便辛苦都是甜蜜的。這種甜蜜,正是「生命天職」的誘惑!
可是,每當生活情趣的渴求,在心裏不經意就那麼撩撥一下又一下,我只得在每個行程的間隙裏儘量偷得浮生半日閒。
比如說,荒野的電影欣賞社。
這個月份電影欣賞社的例行聚會這個周末將在老地方,李兩成家舉行,每當這種無負担的,與荒野伙伴的温馨聚會,我總是把日期定下來,然後用一種美麗的心情赴約。
大家一起看電影......民國六十年代,有一年聯考的作文題目是「假如教室像電影院」,我想,在那時嚴肅威權的教育體制下,出題老師幫著孩子夢想,假如在教室上課有如像看影般有趣就好了!
隔了數十年,現在的教室雖然不見得已成了遊樂場,但是上課的形式的確已經生動活潑許多,甚至許多學校每間教室都有視聽設備,教室是可以像電影院了。
反倒是現在反過來,「假如電影院像教室」,看電影,在現在已經可以是一門學問,一種大學裏的科系。
荒野的電影欣賞社已進行了很多年,每一次的聚會都是豐富的心靈饗宴。除了電影本身之外,最重要的是大家一起看電影時凝具出那種能量,以及之後分享時,讓大家彼此看到了不同的視野與角度...
http://blogger.chinatimes.com/sow/archive/2006/08/22/93449.html
在生活(情趣)與生命(天職)之間擺盪──歲時記事系列之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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