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麼多高高低低的情緒混雜中,自己總是喜歡以「別時容易」來做為一個總結.「別時容易」這句話來自於李俊主的詞「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多年以前曾刻了個章,每到歲末,就在每封給朋友的信末,慎重的印上這個章。在人世走這麼一遭,不管我們多認真的收集與累積,不管是珍惜的物品、心愛的人、甚至我們這有限的生命與歲月,不都是要一再的割捨與告別,呵~別時容易,但是見時難呀!
大概已有十多年了吧,農曆大年初一,一群群老朋友新朋友,不管有約沒約,都會穿著紅衣服到文蘊居來團拜,說是團拜,其實就是自在無拘束地和老朋友新朋友聊聊天。
通常從下午二點多就有朋友到,一直到半夜一點多,隨時都有人來,也隨時都有人先行離去。人最多的時候大概是七、八點時吧,邊吃拚湊的什錦團圓飯,若天氣好就把孩子帶出去玩,大人也邊進行專題演講。
有一年團拜
和老朋友見一次面是一次。次次機會都要把握,都要珍惜,都要感恩!
沒錯,許多我們以為輕而易舉可以做到的事,往往卻成為難以彌補的遺憾!
時間過得很快。我們常說的「永遠」是一種虛妄的願望。我們總是以為,昨天如此,今天如此,明天也一定會繼續如此。今天與朋友告別,我們以為不久一定可以再見到面,因為日子既然一天一天如此的來,當然也應該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昨天今天和明天,應該是沒有什麼不同的,但是,就會有那麼一次,在我們轉身的一剎那,有的事情就是全不一樣了。
我也願意努力地在生活中維持些傳統。 在這個一切事物都變化快速的現代,仍保有一些小小的傳統,讓生活有點安心,有點期待,有點溫暖,或許是我們手無寸鐵,面對這個世界,苦中作樂之道吧!
和老朋友見一次面是一次。次次機會都要把握,都要珍惜,都要感恩!
是的,春天快要到了,我願意空出時間,與老朋友訂下約會,然後用一種美麗的心情,赴約。
大年初一到文蘊居團拜吃元寶
若是你沒有出遠門旅行的計劃,也不想人擠人到風景區塞車的話,大年初一請到文蘊居與大伙一起團拜,在新店往烏來途中的花園新城。
一樣,依傳統,大家儘量穿紅色的衣服,在新的一年,有個中國傳統喜氣的顏色。中午過後,大家就可以輕鬆自在地陸續來聊聊,對了,若是家裏有吃剩的年夜菜,一起帶上山與大伙分享。晚上一樣依慣例會邀請一位導演來放映他的作品並分享他的心得。
在的文蘊居
來到此地,請自在地招呼自己或幫忙招呼任何其他人。因為進到門裡的不是客人,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找吃的喝的,或者幫忙其他人弄些吃的喝的,隨便找地方坐,隨便找人聊天,或者看風景,發呆、看書都可以。
有人這麼形容維也納的咖啡館──只要一群維也納人坐在一起,還有一個維也納人開始燒咖啡,送咖啡,那怕是四面空空的白牆,也可能成為一個感動世界的咖啡館。
對於健士會的老朋友,對於荒野的好伙伴,我們有這樣的信心,文蘊居是可以如同維也納的咖啡館一樣。
那麼,文蘊居有多大?可以容納多少人?
我再舉一個例子。
維也納最著名的咖啡館哈維卡,只有二十多坪,但老房子的樑柱,壁板,充滿曲折,整個空間人聲鼎沸,空氣充滿了喧鬧的聲響和咖啡因的刺激,所有念頭衝撞在狹小的空間裡,這裡有多少座位是個謎,哈維卡先生說七十多,哈維卡夫人說至少九十,店裡再滿,她三弄兩弄,又空出一個小角。
同樣的,人數多或少對文蘊居向來不是問題。
文蘊居搬過四次家,前二個地方是都市裡的傳統公寓,
因此,來到文蘊居,請當作自己家裡般,人少也好,人多也好,都是個可以自在的地方
生命中的老朋友
總是覺得,擁有許多好朋友是我們所能給自己最好的禮物。
但是朋友又分為許多種,比如因工作上來往,比如社會脈絡連結的(同學、親戚),還有就是除掉以上兩種,屬於生活上不為什麼而互相往來的。當然,依熟識深淺又可分為新朋友,普通朋友及老朋友。
老朋友最棒的地方就是自在,像是舊鞋子、夫妻、老狗一樣,是我們生命困頓時,不可或缺的支持力量。
羅素有一段話,講得非常清楚:
「隨著我們年齡的增加,與我們格格不入的事愈來愈多,由於四周的朋友對我們過去的一大段生活一無所知,我們過去日益增加的經驗便從平日個人的交往中被排除掉。隨著年齡的增加,人感到更多一層的孤獨是不可避免的結果。而當碰到以前的老朋友時,這種孤獨感會突然消失」
可是老朋友會逐漸凋零(失去聯絡、移民、死亡……….)唯有不斷在人生各階段去認真生活,在為社會公益付出中,結交一些新朋友,然後隨著歲月的浸潤而晉昇為老朋友,人生之樂,熟大於是?
喜歡「七俠五義」卷末所引用的一闕詞:
日日深杯酒滿
朝朝小圃花開
自歌自舞自開懷
且喜無拘無礙
青史義番春夢小紅塵多少奇才
不須計較與安排,領取而今現在
並不只是那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頹廢,那是有種看透人生、積極努力卻又不執著的心境,當然,「七俠五義」與「未央歌」這兩本書我都很喜歡,主要也是其中那種朋友之間的溫馨情誼。
現代的人際關係,一旦變成學問,就很難有真摯醇厚的情感。於是,每天除了有限的家庭生活(想想你家裡與家人真正的「談話」時間有多少)之外,就劃分成同事關係、客戶關係……雖談不上爾虞我詐,但是為何每天與一大堆人碰面,心靈卻愈空虛?
記得有一次老朋友到我家閒聊,汪大俠斜臥地上,說:「真好,又跟大家碰面了!」
總是聊到好晚。雖然年紀大了,體力這樣消耗有點吃力,但是大伙不到半夜總是捨不得走。真的是捨不得走,捨不得離開友朋相聚的自在溫馨及無話不談的隨興。
其實這麼多可以共同成長的伙伴原先也是來自四面八方,彼此不認識,經數年,每一小段時間碰一次面,也就從陌生到熟識,到無話不談。
小時候每戶人家有附近似乎都有棵老榕樹,大伙可以閒話家常,希望在許多伙伴心中也有這許多可供休憩的老榕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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