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故事都是從一個人開始,所有的行動都是從一個簡單的念頭開始。
2006年初春,有一個藝術家旅行來到這裏,乍看之下,什麼也沒有,沒有山、沒有海、沒有文化、沒有藝術。不過,很快的,他就發現這裏有頹朽的一整排老街,有橫跨東南亞歷史的虹橋,也有全台灣最長的溪流,有豐富的蔬菜稻米,古釀醬油,以及傳說中的武術與好漢。
沒錯,這個地方就是從小如雷貫耳的西螺七坎所在地。流浪到此地的藝術家無意中發現就在出西螺老街往西螺大橋有一座廢棄的崗哨,他走進這片被垃圾與野草掩蓋之地,赫然發現一片圍繞著舊兵營的天堂。
留日藝術家李朝倉覺得這個廢兵營,也就是所謂閒置空間可以改裝成藝術村,一邊在舉辦活動一邊召號當地民眾協助之下,一群人就開始籌備雲林縣西拓藝術協會,並且邀請了各個藝術領域的人以短期作客的方式,住到這個「西螺大橋藝術兵營」,讓藝術與當地人文及現況相遇,在土地、人文與藝術結合之下,留下文化互動的足跡。
初夏的中午,微風徐人,在大樹下的桌椅下,人稱有求必應的廟祝──妙妙忙進忙出的張羅大伙的午餐,我們一邊聽著朝倉講述當初如何清除一車又一車的垃圾與及肩的野草,然後舉辦許多活動與講座。
看著這片隱暱在街市與大馬路邊的天堂,很能體會到在雲淡風輕的話語背後,這群藝術家曾經付出了多少的努力,除了公文往返要取得這片公有地的使用權,這些煩瑣的流程恐怕就令他們頗為頭大吧,至於其他如環境的整理與活動的舉辦,與當地老百姓的互動,也在在都須要付出相當大的心力吧!
不過我喜歡這種沒有錢仍有膽識完成夢想的勇氣,比如說,他們想邀請國內外的藝術家來常駐時,他們敢這麼寫著:「這裏沒有提供任何費用,但包吃包住,創作材料只要是運用現地取材,亦不需要花費。只要你有六十天的時間,想來到一個沒有被華麗包裝的陌生地方,被親切的接待、交朋友和當地打成一片,或安安靜靜的生活,這裏是鄉下,只要你願意和大家分享你的故事,這就是最棒的創作。」
今年度,他們打算花一年時間蓋大地之屋,豪氣十足的宣稱:「參加不用付費,因為一切從零開始,零設計圖,零經費,零經驗,零材料,但一起用餐,一起玩,一起流汗,一起扶持,在這被遺棄的樂園裏小小的一個角落。」
今年暑假起到秋天為止,他們也邀請小學五年級以上的朋友們來玩泥巴,蓋土确厝,就像荒野保護協會這些年在全台灣各地方營造濕地一樣,也是號召小朋友們一起來玩泥巴,因為現代人與土地愈來愈疏遠了,甚至恐怕也有許多人從來沒有讓自己的手掌或腳掌接觸到真正的泥土吧!
駐村藝術家吳伊凡這麼寫著:「來到西螺的藝術兵營,就像進入一個夢幻的未知世界,每天都充滿了無限的驚奇與歡樂,突然有莫名的人物造訪,一下有神秘的鳥類出現,還有漂亮的蝴蝶,可愛的小螳螂等無奇不有。」
裘安.蒲梅爾也如此留言:「我喜歡在西螺的這一個月,在這段時間裡,每天進行著水和土的戰爭,無聲卻不間斷。這樣的戰爭漸漸切割出西螺的輪郭,意義慢慢浮現。七月的三個颱風,促使這些元素之間的戰爭更加激烈,不斷進退往來,彼此之間的距離也隨之不斷改變,這樣的拉鋸動作是帶有情感的。」
這群號稱自己是蜥蜴(西拓藝術協會)的年輕藝術家,盼望透過藝術連結大家的心靈,和孩子們共同尋找未來的夢,在台灣西部沒有名山勝景的小小角落,因為一群人的小小夢想與行動,創造了一個美麗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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