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快趁機做個機會教育:「地球的平均溫度的確是愈來愈高,但是全球暖化的影響並不是表示地球每個地區,每個時候都愈來愈熱,因為地球長達數百年千年的穩定一旦被改變之後,從海洋的流動,氣流的變化,甚至南北極的氣候,都跟著改變調整,對人類而言,就是不穩定,也就是極端的氣候變化頻率會增加,像今年初整個北半球都非常冷,南半球卻太熱水蒸汽增加而下大雨,造成大洪水。」當我想繼續解釋什麼是北極震盪,猜測搞不好考試會出,就被B寶打斷了。
B寶看著國家地理雜誌,訝異地說:「非洲蝗蟲災害造成農作物減產!?咦?現代還有蝗蟲啊?我以為那是在歷史小說中,古代才會有的奇景耶?」
A寶也湊過來看:「是啊?小說裏常常描述蝗蟲多可怕多可怕?可是我們在荒野保護協會的自然觀察課程中,為什麼好像沒有解說員提過這種昆蟲呢?」
我看到她們對蝗蟲感興趣,連忙從架子上找出探索頻道出版的有關蝗蟲的紀錄片準備讓她們看,一邊解釋:「全世界各國的歷史記載裡,每隔一段時間,就傳來大批蝗蟲肆虐的消息,這種令人聞之色變的『蝗災』,似乎總是與饑荒、民不聊生連在一起,而且古往今來世界各地描述的蝗蟲過境都一樣,漫天遍野的蝗蟲,將一切東西全都一掃而空,包括所有植物或農作物,甚至牲畜,無一倖免。
只是忽然出現的蝗蟲,往往也忽然不見,數百萬數千萬隻的蝗蟲,神秘地突然出現,也神秘地突然消失,找不到任何一隻活的蝗蟲,直到下一次乾旱災變牠們再度猖獗。」
AB寶好奇得張大嘴巴:「那麼多的蝗蟲,到底躲到那裏去了呢?」
幾百年來,所有生物學家都為此困惑,也想找出答案,一直到一九二一年,一位俄國生物學家才解開這個千古謎團。原來,蝗蟲就是蚱蜢,牠們是同一種昆蟲,一群群的蝗蟲是發狂的蚱蜢。
如果你把一群蚱蜢養在瓶子裡,讓牠們處在擁擠,彼此碰撞的環境下,牠們就會開始產生變化!翅膀慢慢變長,原本土褐色的身體逐漸變得鮮艷,呈現鮮黃色甚至粉紅色,鞘翅上出現條紋和斑點,顏色甚至會深到變成亮黑色,產的卵也比原來的蚱蜢多很多。牠們原本溫馴的習性也變得不安、躁動、貪吃,於是本來只吃草葉的蚱蜢變成什麼都會吃的蝗蟲。
A寶更驚嚇了:「怎麼可能?我們學過生物,知道一個生物的形貌習性是受染色體的基因所決定的,是與生俱來的,怎麼可能從一個物種變成完全不一樣的另一個物種?又不是在拍電影,「綠巨人」或「美女與野獸」是虛構出的,我不相信真實世界有這樣的事情。」
B寶也回應:「蚱蜢我們常常看到啊?很害羞,很可愛的昆蟲,怎麼會變成恐怖可怕的蝗蟲呢?」
我又從書架中翻出幾本科學人月刊想跟她們解釋:「你們說得沒錯,生物是由染色體裏的基因傳遞遺傳的訊息,我們頭髮什麼顏色,皮膚什麼顏色,的確是由基因所控制,但是決定某一個遺傳特性的基因並不是只有一組,而是有其他不同的可能,只是其他的基因被抑制住了,也就是所謂隱性基因,當生物遇到不同環境時,那原本被抑制的隱性基因活化成為顯性時,就會有不同的樣貌呈現。」
環境會造成生物形體個性改變的例子,我們在蝗蟲身上看到了最戲劇化的例子。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在旱災時特別容易產生蝗災,因為乾旱將散居各處的蚱蜢趕到少數找得到食物的山谷裡去,可是聚集多了,同類的推擠爭食,讓蚱蜢變成蝗蟲,蝗蟲又可以在短時間內產生大量後代,於是整個山谷裡層層疊疊堆滿了蝗蟲,在某個日子,牠們就飛向天空,形成了蝗災。
AB寶聽我解釋到這裏,還是半信半疑:「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笑著說:「其實像蚱蜢變成蝗蟲這樣的例子很多啊?只是你們沒有注意到?」
AB寶還是很狐疑:「真的嗎?」
我提醒她們:「有一些候鳥要遷徒時,不是跟牠們在繁殖地的外貌習性不同嗎?我們其實也可以說,蝗蟲只是蚱蜢碰到無法存活的環境時,要遷徒到其他地區生活的階段性狀態,當牠們找到水草豐美,族群可以生存下來時,就會恢復成繁殖狀態的可愛蚱蜢,也就是當牠們必須長途旅行時,當然要改變裝備,變得會飛,而且什麼東西都可以咬得動才行吧?」
到這時候AB寶總算才恍然大悟,願意接受這個神奇的現象。我下結論說:「你們小時候看的電影,侏羅紀公園描述最後逃出去的公恐龍變成母恐龍時所留下的名言,生命都會自己找到出路,物種在面對環境變化時,總會演化出讓種族可以活下去的方法。」
A寶還是不死心:「公恐龍變成母恐龍?」
我一邊趕她們去浴室盥洗,要她們上床睡覺,一邊說:「其實有些爬蟲類生的卵沒有公母之分,是視牠們孵化時卵周圍的溫度來決定牠們的公母呢?不過今天太晚了,你們對這有興趣的話,下次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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