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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照最近與香港及中國大陸的新聞人,三位合寫了一本「對照記」,就一個日常生活的名詞分別「作文」,三個同一年次出生住在不同地區,對同一件事情經歷的情況與感受想必會有很大的差異,放在一起看,增添了許多額外的趣味與收獲。

  同一年代處在不同環境會有不同反應,同樣的,同一個環境處在不同年代,對同一件事情也會有截然不同的遭遇。

  陪伴著AB寶的成長,我也不斷的在照對著她們與我當年的生活狀況。有意識的如此對照,是因為我自覺到時代不同,身為父母的我們,決不能把自己當年的經驗硬套在孩子身上,反而必須戒慎恐懼的在比較之後,找到最恰當的應對方式。

  爾後我陸續會分享我的這些對照性的觀察。

  (一)AB寶的高中暑假不見了!

  AB寶對於我說的,當年在高一、高二時跟本沒聽老師上課,也幾乎算是完全沒有讀書,以勉強爬過二一沒被留級,取得補考的資格,拼高三一年就可以考上醫學院,她們不太相信,認為我在吹牛。

  我本來覺得很納悶,這沒什麼啊,這不是吹噓我有什麼特異功能,或者天賦異稟,當年我讀高中時,很多人都是這樣啊!

  到如今我才知道,時代不一樣了,當年大專聯考只要考六科,除了國英數及三民主義四個共同科目之外,丙組就再加上化學與生物;甲組考物理與化學,乙丁組考歷史地理。用一年的時間讀這少少幾個科目,時間綽綽有餘,所以我們有整整兩年的時間可以讀自己想讀的東西,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更棒的是,有整整二個寒假二個暑假空白的時間供我們自由安排。

  反觀現在的AB寶為什麼每天都要按步就班的K書,因為她們沒辦法不讀,甚至我相信只要想讀好大學的人,已無法像我們當年那樣拼一年就有機會考上。

  因為現在大學入學考在高三上學期寒假就進行學力測驗,這個學測是所有科目都考,天啊!十多個科目耶!而且在高三上學期一結束就考,這麼多科目若要從頭讀,一個學期絕對讀不完,最起碼得花一年多,換句話說,高二上學期就得開始準備,所以現在高中生的高二寒假與暑假就完全泡湯了,很難去安排課業之外的學習歷練。

  當然,若是放棄學測,而以七月份的指定科目考試,指考就比較類似我們當年的大專聯考,讀什麼科系就可以少考比較不相關的科目。可是現在的升學趨勢是學測推薦甄試的名額愈來愈多,幾乎大部份的家長會希望孩子在第一階段就能錄取到好的學校,不要再折騰一學期,以指考來分發。

  我現在的困惑是,高中生需要把每一個科目都讀得那麼深入嗎?(或者該說浪費時間在反覆測驗背誦那一大堆顯然沒興趣的科目)高中各個科目的難度是國中遠不能相比的,我相信若不是讀相關科系,高中某些科目的內容我們一輩子都碰不到,跟國中不一樣,我覺得國中所有科目都讀懂是應該的,因為內容的確比較基本,是我們在這複雜社會中必須瞭解的基本知識或者與別人溝通或進一步學習的基礎。

  比如說,國中數學的內容以後不管從事什麼行業,勉強還可以說也許用得到,但是高中數學,對許多行業來說,以後一輩子真的是完全沾不上邊。為了這些勢必忘掉又完全沒法用的科目,需要花那麼多時間與心力反覆練習或背誦嗎?這些時間或許該空下來讓孩子進行生命中更重要的探索吧?

  我很慶幸自己擁有二年完全空白,讓我自由安排的高中生活,不知是不是當年建中的自由學風還是算是老師根本不管學生學得如何?很少考試,考試不及格也沒人管你(應該算是沒人在乎,也沒人知道吧!)因為要不要讀書要不要上課原本就是學生自己的事啊!

  我很懷疑一個整天應付功課與考試(十多科每一科都得精讀,多可怕),完全沒有空閒可以到處逛,到處看,在晃盪中尋找自己,在跌跌撞撞中思索人生,反而會是生命中很大的缺憾,甚至是不夠完整的!

  不過感慨是感慨,我也真的無法要求AB寶不要管高一、高二的功課,只有提醒她們,她們現在的整個高中生活,只剩下高一升高二的暑假可以安排課外的學習,千萬要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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