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黯星期天,你的夜已不遠,

    與黑影分享我的孤寂,

    閉上雙眼,就見孤寂千百度,

    我無法成眠,然孤寂穩穩而眠,

    告訴天使,別留我於此,

    我亦隨你同行,

    憂黯星期天,

    孤寂星期天,我度過無數,

    今日我將行向漫漫長夜,

    蠟燭隨即點燃,燭煙燻濕雙眼,

    毋須哭泣,吾友。

 

  這是一首詩,也是歌詞。

  這幾天診療室一直反覆播著以各種樂器編曲,不同國家的著名歌手演唱的這首歌。

  歌詞雖然憂傷,但是旋律很優美,在甜蜜中帶點苦澀,很難想像這樣的一首歌,曾經在1930年代,造成自殺風潮,甚至許多歐洲國家史無前例的禁播這個曲子。我想,這大概是因為時代氛圍,那種在二次大戰前,納粹鐵蹄陰影下的心情吧!

  其實這種所謂「自殺聖曲」,在歷史上所在多有,而且大部份是以吐露失戀心聲所引起共鳴的居多。

  

  一個人為什麼會自殺?

  死是重於泰山,還是輕於鴻毛?到底自殺是怯懦、還是勇敢?或許慷慨就義易,從容赴死難,先賢也這麼警惕:「存心時時可死,行事步步求生!」

  除了面對生命中無可如何的困境,會使我們萌生自殺念頭之外,還有幾種情境會使人選擇死亡。首先是愛情,愛會使人重生,激發生命的勇氣,愛也會使人失去生之意志,如墮地獄。

  

  另外是政治,為了國家、為了民族,所謂拋頭顱、撒熱血,這種「獻身」的熱情,可以使人選擇死亡。

  最後是宗教,為了永恆的幸福與天堂,虔誠的信徒可以拋棄掉現實生活的一切,當然也包括自已的生命。

  

  對於生與死的選擇,歷史上,譚嗣同與梁啟超的訣別最令人動容。在百日維新,戊戌變法失敗後,梁啟超勸譚嗣同一起逃到日本。譚嗣同說:「不有行者,無以圖將來;不有留者,無以報國家,程嬰杵臼,月照西鄉,吾與足下分任之。」

於是譚嗣同被捕入獄砍頭示眾,氣節激勵了全國人心;梁啟超奔走呼喊提筆為文,鼓動風潮,奠定推翻清朝的基礎。從他們兩人身上,或許是詮釋生與死最好的典範了

 

憂鬱的星期天──一首鋼琴曲竟有如許的魔力 (羅綸有)

  “憂鬱的星期天”是部可以一看再看的電影,它和一般好萊嗚的電影不同,有著對人文、人性與細節更深入的觀照;然而它卻又具有許多好萊塢電影的組成元素:俊男美女、動聽的音樂,引人入勝的故事,與掌握你心跳與情緒的節奏。這也是部相當浪漫的電影,它把所有對愛情可能的憧憬都給予了女主角,只是一分為二,兩個男主角各自代表了兩個令人期待的極端,齊人之福總是發生在男人的身上,女人若是處身兩個男人的追求裡,多是猶豫惶惑難以抉擇,但“憂”片的女主角,以其耀人的風采與敢做敢為的率性,順理成章地征服兩個男人,同時收服於裙下,值得天下女人同聲一嘆!但本片故事背景設在二次世界大戰時的布達佩斯,隨著故事推演,人生的無常,人性的殘酷逐漸吞噬了短暫擁有的幸福。一首鋼琴曲為何有如許的魔力,讓這麼多人在旋律中以自殺作為回應?“憂鬱的星期天”的音樂貫串全劇,它帶給人感傷,讓人審視自己的孤單無助,也有人受不了這樣的沉痛而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如果沒有尊嚴,沒有期待,沒有追求,人生還留下些什麼?本片不只展現了一流的導演功力與近乎無懈可擊的劇本,更提供了讓人思索存在意義的諸多線索……

 

 

 

生命的輕與重

   有很多研究或觀察都發現,許多在本行事業做得不錯的專業工作者,在四十來歲時,居然毅然拋下過去累積的一切成就,投入另一個截然不同的領域。

  這種割捨與投入,需要大勇氣,我想,他們也一定體會到了一般人所體會不會到的。

  有位朋友借我一片DVD,在台灣似乎沒有發行的老電影「布拉格的春天」,這是米蘭昆德拉所寫「生命不可承受之輕」所改編的。

  既然是輕,怎麼會不可承受呢?

  這些年荒野在推動兒童自然教育,以及保護台灣的生態環境,同時號召民眾付出具體的行動來做守護環境的義工,我想,推到比較深層比較根源的目的,除了希望讓每個人對土地對環境產生情感的連結,產生「根」與「家鄉」的感覺,連結到生命歷程中,會有依戀與心靈原鄉;另一方面也是想到,當生命沒有崇高的理想可以獻身,沒有偉大的使命在呼喚,人活著的意義是否會只剩下了自己?

  當然,生活富裕、幸福輕鬆,I don’t care anything,可以像柳絮般飛起〈很多人自翔是國際人,在那裏都可以生存得很好〉,但是找不到或想不出更大的關懷,輕鬆的飛翔,在生命的另一種情境中,反而會翻轉成另一種惶恐和沈重。

  若是生命中充滿了太多輕易的進出,沒有掙扎,沒有經過艱難的挑戰,就很難有深刻的體會。

  當我們六十歲的時候,回首前塵,自問這一生做了什麼?沒錯,有一份工作,賺了點錢,但是我到底做了什麼?

  很多朋友,在四十歲左右時,會重新開始思考「生命的意義」這個終究會面對的問題。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會在四十歲做出生命中完全不同的選擇,因為,四十歲,還來得及。

  梭羅說:「我到森林裏,是因為我希望過著真實的生活,只去面對生活必要的部份,看我是否可以學會它所教導的,而不致於在我死的時候,發現自已沒有真正活過!」

 

  祝福我的朋友都能找到自己生命中可以獻身的理想。

 

樂不抵苦的人生

  

  很多年前,作家張愛玲接受某個採訪時曾說:「人生是在追求一種滿足,雖然往往是樂不抵苦的!」

  我不太清楚張愛玲說這話的背景或邏輯,但是卻讓我想到未央歌書中女主角藺燕梅的話:「人生實在甜蜜,又實在可怕,美麗的事物,常常令人心疼地就忽然幻滅了。」這種無常,大概就是生命之苦的本質吧?佛家以生命之苦為四大聖諦,是否在看似悲觀中想尋求解脫之法呢?

  之所以會想起張愛玲樂不抵苦這句話,是這兩天在想荒野義工幹部改選的事情。荒野裏大大小小不同群組,不同工作委員會有各自的訓練與制度,但是大部份都訂在五到七月之間進行各小組幹部的交接。就連荒野最核心的理監事及分會長,三年的任期,也將在今年暑假過後進行改選,因此,這幾天不免想到在荒野當一個義工,尤其是擔任行政聯繫的幹部,要有那些決心與勇氣?

  在荒野當幹部沒有任何好處。

  實質上的金錢物質報酬一定是沒有的,甚至外在的頭銜榮耀在荒野裏似乎也沒有人會理這些,而且當一個幹部,只有比別人更多的付出,不管是出錢又出力還是精神上必須承擔比別人更多的壓力與要求,同時好像也沒有人會特別感謝你,蛇不會,烏龜不會,樹木水草也都不會開口。

  那麼,誰來當荒野的義工幹部?

  這或許得回到人生是什麼?什麼是生命的意義這樣的大哉問了。

  好逸惡勞是人的本性,追求舒適的物質享受似乎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若生命充滿了太多輕易的進出,會不會到了六十歲的時候,回首前塵,自問這一生做了什麼事時:「沒錯,我有一份工作,有一些財產,但是我到底做了些什麼呢?」

  追求個人的幸福是生命的本能,生命的幸福可以讓我們像柳絮般飛揚,但是若找不到更大的關懷,這樣輕鬆的飛翔會不會反而成了生命末了的惶恐與沈重。

  就如同米德昆德拉的小說名稱:「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當生命不再有偉大的事物可以獻身,人活著的意義只剩下自己時,這會不會是生命中最大的悲哀?

 

  下午一陣大雷雨。坐在陽台上看雨,還有飄在山谷中的雲霧水氣。

  忽然想起「人子」書中的故事,許多花都在想要開什麼顏色的花,只有一朶花一直在想要如何開最漂亮的花,結果隔天只有那朶花沒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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