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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五日是國際淨灘日,荒野保護協會近些年也著力在海洋保育上,因此在這一天也會以各縣市的分會為單位,號召全台灣的志工同步舉辦淨灘活動,除了撿拾垃圾之外,也會針對這些廢棄物做分析與研究。

  我看著正在收拾暑假到處玩耍的資料,準備高中開學日的雙胞胎女兒AB寶,問她們:「爸爸媽媽今年會到台東分會參加淨灘活動,你們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A寶說:「如果有空的話我們就去,可是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才開學,學校或社團會不會有什麼活動。」

  B寶回憶著:「我還記得小時候曾經跟你們一起到馬祖淨灘,當時還順便去參觀了爸爸服役時的南竿軍醫院呢!」

  向來對法律有興趣的A寶發揮她一貫的質疑精神:「偶爾才動員大家去撿一次垃圾,有意義嗎?應該有固定的清潔人員來維護才對嘛!」

  B寶也跟進:「或者應該從源頭管制,想辦法讓大家不在海邊丟垃圾才是正本清源之道嘛!」

  我為她們拍拍手,嘉許她們懂得思考,反問她們:「其實現在不太會有人專程跑到海邊丟垃圾,從荒野歷年撿的海灘垃圾分析,只有一小部份可能是觀光客丟的,那麼你們認為海灘或海岸的垃圾那裏來的?」

  A寶想了想:「難道是從別的地方漂來的?」

  B寶想起她們以前做過的河川溪流污染的調查研究:「是不是從陸地上的溪流一路沖到海岸邊?」

  我讚許的點點頭:「你們說的都沒錯,洋流有可能會把其他國家或地區的垃圾帶到另一個國家,陸地上的垃圾也會在下大雨或颱風時,在急促且力量巨大的水流沖刷下,最後通通會跑到海洋裏。正如A寶所質疑的,其實荒野辦淨灘並不只是為了清除垃圾,而是藉此活動讓民眾知道陸地與海洋的關係,如果海洋病了,我們也會受影響。」

  講到這裏,A寶忽然想起:「我在網路上曾經看到一篇報導,說是海鳥肚子裏裝滿了垃圾。」

  一看到A寶提到這個報導,我連忙翻找出圖片給她們看:「那種海鳥叫做信天翁,可以說是鳥中的巨人,翅膀張開將近有四公尺長呢!陸地上大型的鳥類,比如雕或鷹鷲跟牠比起來都成了小不點。A寶看到的新聞,大概是十多年前有科學家發現有大量的信天翁在長大前離奇的死亡,調查之下發現小鳥的胃裏有許多垃圾,包括了打火機、彩色筆、塑膠玩具、保麗龍、螢光棒,甚至還有燈炮呢!為了消化這些不可能消化的食物,小信天翁往往分泌了過多的胃酸,造成胃潰瘍、胃穿孔,然後就因為過度飢餓、脫水或感染而死亡。」

  A寶很心疼:「為什麼牠們會笨得去吃垃圾呢?」

  我歎口氣:「因為信天翁不像許多海鳥會潛入水中追捕魚群,牠們習慣趁著昏暗的天色去找浪花中的影子,只要看到水面有動靜,往往是大口一咬,不分青紅皂白先吞再說,然後再飛回巢裏吐出來餵牠們的小孩,於是這些可憐的小鳥就吞下這些垃圾了!」

  B寶也想起了不久前看過的一本小說裏有描述到,海上的船員認為信天翁是死亡水手的轉世,前來尋找朋友的,她很好奇會這麼描述。

  我翻開鳥類圖鑑跟她們說明:「信天翁是非常神奇的鳥,牠可以連續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不需要著陸,一直飄在海面上,甚至連翅膀拍都不拍。你們想想看,當船員佇立在甲板上望向天空,忽然看見一隻雙翅張開四公尺的大鳥,朝著你滑翔而來,在風中完全靜止,甚至與船保持同一個速度前進,並且歪著頭俯看著你,當你遇到這種情景一定會覺得相當奇特,甚至詭異,所以有那種傳說也是很自然的。」

  A寶追根究底的問:「為什麼信天翁可以在海上飛幾個月都不用拍動翅膀,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提醒她們:「你們應該有上過力學與風速的關係吧!水面上的風速比較高處的風速慢,若是一隻信天翁想往上飛,牠就會先朝海面下滑,進入流速慢的究氣層,假如牠在原本時速五十哩的風速裏以二十哩的速度飛,若順風的話就會以時速七十哩的速度往海面上衝去,當牠進入海洋表層幾乎不流動的空氣時,還帶著很多加速動力,牠便將這多出來的速度轉換成高度攀升,一舉衝向比下降前更高的高空。此時牠的飛行速度仍是每小時二十哩,但位置卻升高了,因此也可以再往下滑,然後再往上攀升。牠像是走鋼絲的空中飛人,技巧高超的在風裏滑翔,可以不拍翅膀滑翔數百公里之遠。」

  AB寶同聲驚歎:「哇!這麼神奇的鳥!若是吃進人類製造的垃圾就死掉,那實在太可惜了!」

  「是的,我們都可能會成為殺死信天翁的凶手,因為隨手丟的塑膠瓶蓋被雨沖到水溝,然後流向大海,溪邊的垃圾也會隨著颱風大雨被沖到大海,我們除了參加淨灘撿垃圾之外,更要知道我們任何的行為都會影響到其他的生命!」

  其實除了有形的垃圾之外,我們製造的殺蟲劑、除草劑、各種毒素,最後都流進水裏,到了海洋之後魚類吃了,累積在體內,之後我們人類捕捉後又吃進我們的肚子。真的是萬物都息息相關,我們任何污染最終還是回來毒害我們自己的健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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