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參加台北縣國中小環境教育輔導小組委員會的會議,業務單位(也就是教育局)作完工作報告,來自各方代表的委員們針對95年至98年的中程計劃進行討論,其中家長代表,任職於報社的記者這麼感慨:「聽局裏報告過去一年的努力,發現做了非常多事情嘛,有些措施、有些活動似乎都非常棒,可是為什麼社會大眾好像都不清楚,以後是不是能夠善加利用媒體宣傳呢?」
我想不是各項活動的主辦單位不想廣為周知,希望民眾踴躍參與,我知道許多活動也透過專業的公關公司,舉辦記者會,利用一切可能的行銷手法,可是真正來參加的還是寥寥無幾?
我想,在這個媒體氾濫、眾聲喧嘩的世界上,訊息的確不容易被聽到。
去年有本非常暢銷的書:『紫牛』,建議大家在一堆牛中,要做個鮮豔奪目的紫色的牛,也就是要創新,要與眾不同(其實這也是老掉牙的理論了)。
好吧,或許你有幸是那吸引人的第一隻紫牛,可是可想見的,在下一瞬間馬上又出現了第二隻、第三隻紫牛,這時你又該如何呢?
於是,『紫牛』的作者召集了一批人,又寫出了『大聲牛』,強調『夠好已經不夠好,因為現在世界上每一樣東西都已經夠好。我們對於品質的期望早已不切實際,並且,這種不切實際的期望,每一天竟然都獲得滿足。因此,我們不但想要獲得滿足,還要強烈感動。』
而且,更麻煩的是,每一件事情都在點擊之間稍縱即逝,因此,你必須時時推陳出新,才能不斷吸引人的目光。可是當人人都想吸引別人目光時,人人都是紫牛時,紫牛或許就不紫牛了!同時在急速變化的這個世界裏,我們的注意力一定會被不斷出現的事件所吸引,甚至可以說,我們的生活簡直就是不斷的意外與突發狀況所串成。
我能理解目前這個瘋狂世界,或許我也能適應這種挑戰,但是,我非常厭惡這種以創新之名,卻讓自然資源不斷耗損與誤用 (比如說,新產品一問世,還可以用的舊規格就全部被淘汰),以及所有人都在不斷行銷與趕上潮流之中,喪失了人的從容與安定。
連帶的,這些年來,我也很害怕冠冕堂皇的目標或計劃,也厭惡以那些神聖不可侵犯的大帽子來論斷一切事情,比如說『愛台灣,愛土地』……等等的新教條主義。在這個只有聳動以及極端的對立才能吸引大眾目光的時代中,我反而欣賞以最素樸的方式在默默做事的人。
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個不合時宜的人(蘇東坡的紅粉知己曾形容他是個『滿肚子不合時宜的人』),當滿街在賣『超級成功學』、『超級行銷術』時,我卻寧可找一本『老子』或『華嚴經』來細細品嚐。
如果到處都是叫得很大聲的紫色牛
──野榕日誌系列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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