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傳統媒體即將走入歷史中,但是新媒體時代的面貌究竟會是什麼,卻沒有人敢預言,畢竟現在還算是在新媒體的石器時代,未來會走向何處,沒有人會知道,大家只能確定『變,不斷地改變,快速的改變』,在可見的未來中,將會是生活的常態。
『e天下』雜誌這篇專訪是在2004年9月,距離現在已經三年。三年,似乎不久,但是在網路時代,卻已經似乎是非常遙遠前的事情了。
有時候會想到,擁有龐大資源的企業界在這個巨變時代中都很難存活了,那麼幾乎沒有資源的公益團體又該如何發展?
或許一方面在外觀形式上更有彈性地回應世界的改變,同時又能掌握人內心裏最永恒不變的情感需求與理想的召喚,可能是個可能的努力目標了!
E-mail陳情,搶救螢火蟲...2004年9月
謝宛蓉◎撰文
荒野保護協會是台灣最大的環保團體,
一萬名會員、2000位義工,網路成為重要溝通工具。
他們每天更新網站,每週發一萬多份電子報,辦活動有6成參加者來自網路。
甚至發動家庭連署和電子郵件陳情,成功搶救螢火蟲生態。
「大家好,我是魟魚!」
「大家好,我是Maltese,馬爾濟斯。」
可別以為這是在做兒童節目,其實是荒野保護協會(以下簡稱『荒野』)成員聚會時的稱呼代號,很不同。荒野是自發性的組織,成員散於各地,平常的溝通,靠實體也靠虛擬。
荒野目前是台灣最大的環保團體。強調與自然共存的理念,荒野規定每個人都要以『自然名』自稱,就是自然界的動、植物或現象名稱。
9月份歡慶成立9週年的荒野,以每年1000人左右的速度穩定成長。荒野秘書長張宏林笑稱,荒野就像一間全省有10個經銷點(分會)、4個海外分公司(海外分會)、以及一萬名員工(會員)的大企業。
遊俠和牙醫師的荒野大夢
知名自然作家徐仁修和牙醫師李偉文,是成就荒野保護協會的夢幻拍檔。
創會理事長徐仁修是荒野探險的先驅者。1970年代起,他著手拍攝與記錄台灣的大自然,也到各地演講,並率先發起台灣自然生態保育的呼籲。
現任理事長李偉文本業是牙醫師,目前仍在台北三重湯臣工業區開業。酷愛閱讀的他,每天都要讀3小時的書、每月花2萬元購買書籍。他的私人診所也是一間圖書館,蒐藏了4000~5000本書籍,病患或附近的上班族都可以來借閱。
這個圖書館診所,也是荒野創辦的地點。
10多年前,徐仁修與李偉文在『民生健士會』中結識,這是一個在李偉文家中每月舉辦的私人聚會。
徐仁修有感於環保抗爭無法真正改變台灣環境的困境,把夢想轉向於教育,尤其是兒童教育。在民生健士會支持下,經過一年籌備,荒野在1995年成立。
李偉文則是凝聚人氣,發展組織的奇才。他的民生健士會最初是由11個朋友組成,3成後竟然拓展到200~300個家庭。他笑說:「我對於怎麼讓人數增加很有方法。」
「這兩位創辦者就像個大磁鐵,吸引人們來到荒野!」秘書長張宏林形容徐仁修和李偉文的魅力。
網路串起義工群組
荒野目前有一萬名會員、3000位常態義工。這麼龐大的團體,至今卻只有26個專職人員。網路成為重要的溝通工具。
對外宣傳上,荒野一年舉辦超過800場演講、300場戶外活動,企劃部主任藍培菁說,約有6成的參加者都來自網路。荒野的總會網站每天都會更新活動訊息。另外,電子報每週傳達活動訊息以及重大環境議題,發行量高達一萬多份。其中更有5000人是非會員,但自行主動訂閱的。
「企業贊助者會覺得比較放心,」藍培菁說,以前荒野的網站也曾像很多非營利組織網站一樣,訊息久久未更新。但近兩年來改善版面與時效,對網織的形象也是一種提升。
在對內溝通上,電子郵件是荒野最重要的聯繫管道。每個分會或小組都可以設定各自的通信群組。荒野中有許多中高齡的幹部,為了與義工們聯繫,都『被迫』學電腦。「我們對台灣的網路使用,也很有貢獻,」理事長李偉文笑著說。
李偉文自目就是一個實例。3年前才開始學電腦的他,現在每天會利用看診的空檔,寫幾篇文章,寄發給荒野的成員,也有個人網站傳遞自己的理念。
「神啊!請多給我一些時間!──荒野理事長在做些什麼事呢?」「在天籟下起舞──介紹荒野」這些書寫的題材中,不難看出強調分享的他,非常用心地與荒野人分享自己的心情。
救荒野,從救人心開始
儘管科技幫助溝通,荒野還是強調人的互動。
「拯救荒野,要從拯救荒涼的心開始」,這是李偉文在荒野早期就寫下的文章主題。
人要透過行動來改變,是他的信念。「義工才是我的對象,」他說,荒野辦許許多多的課程與活動,真正的目標不是被解說的人,而是荒野的解說員和推廣講師。他認為,演講讓聽眾感動只是一時的,唯有透過加入組織、透過自己親口教導別人的方式,才能激發學習與改變。
「生態保育是條漫長的路,一個人很容易感到挫折。所以要把人聚在一起,相互扶持鼓勵,」李偉文闡述,『人』是他最重視的要素。
解說員,從觀察到守護
今年七夕情人節的週末,荒野汐湖組一行人來到台北汐止翠湖勘查。同行的成員有營造公司老闆、國小英文教師、外商銀行主管、公務員們之中,絕大多數都沒有自然科學或社會運動的背景。
他們碰面的第一個動作,都是給彼此一個溫暖的擁抱
「個人可以很放輕鬆的出來接近自然,」提起加入荒野的收穫,前汐湖組織長陳瑜玲露出滿足的微笑。
人的集結與定期觀察,是監督地方環境的重要力量。去年,翠湖畔原本要裝設路燈,此舉將嚴重影響當地螢火蟲生態;於是,荒野汐湖組的成員發動家庭連署和電子郵件陳情,以10~20人的力量,爭取到附近4000個家庭的支持,阻止了這個計劃。類似汐止翠湖這樣的地方,荒野在全省還有46個定點。
「我們不只做自然生態,而是文化改造,」秘書長張宏林說,荒野給人一塊沒有利害關係糾葛的空間,讓人可以無私地善待環境與他人。
荒野的種籽,也播撒在台灣更多角落。
6堂課,蓋起生態園
46歲的朱清煌,是一家花卉設備公司董事長。一個偶然瞥見的報導、6堂荒野的課程,讓他捲起褲管,蓋起一座濕地生態教育園,『草堂花譜』。
「怎會有這種憨人!」朱清煌在一個偶然的機緣下,看到報紙上關於荒野萬里濕地庇護站站長陳德鴻的報導。報導勾起朱清煌兒時在濕地戲耍的回憶,對於陳德鴻到處搶救台灣瀕臨絕跡的珍貴水生植物,感佩不已,他於是去參加陳德鴻的課程,也就此與荒野結下不解之緣。
他在北投捷運復興崗站附近承租一塊700多坪農地,投入1年半的時間,花了超過600萬元,打造出含有上百種珍稀水聲植物的生態教育站。
今年6月底才開幕的『草堂花譜』,致力於讓一般人更容易親近濕地。假日已有200~300人到訪,也有國小教師指定作為小朋友的暑假作業。
朱清煌和太太、3個孩子平常幾乎都以草堂花譜為家,照顧植物、閒暇時還可以釣魚。「孩子身體也變比較好,」朱太太雖然提到箇中許多辛苦,但神情中不掩珍惜與知足。
像陳德鴻、朱清煌這樣的故事,在荒野還有許許多多,內容不同、卻一樣動人。「我們一直在搭一個平台,希望把舞台搭得更大、更穩,讓更多人來唱歌,」秘書長張宏林感性地說:「荒野就是一個人的組織。」虛擬的網路和實際的活動,正是這個組織凝聚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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