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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江而上」除了是2008年台灣金馬獎最佳紀錄片之外,在國外也獲得了許多獎項,今年才三十歲的張僑勇導演,在加拿大出生長大,父親來自中國大陸,母親來自台灣。24歲時,如同許多觀光客一般,搭著遊輪沿著長江三峽遊覽即將淹沒的美麗景觀,進行所謂的「告別之旅」,之後他花了四年時間,拍攝了這部紀錄片。

  這是一部關於發展與變遷的故事,遊輪就像是世界的縮影,航行在生命之河上。這個情景不只是關於長江關於三峽,很多地方也都發生著類似的故事,台灣、印尼、巴西、非洲都有,因此,這也是關於現代化,全球化變遷的省思。

  電影以兩位在遊輪上工作的年輕人為主軸,一個是16歲的余水,她來自於四川豐都長江岸邊的貧困農民家庭,她的家即將在三峽大壩完工時被淹沒,另一位是19歲的陳波宇,是個城市的孩子,家庭環境還算不錯。

  影片以長江這條亞洲最長的河流及世界上最具爭議性的水壩工程為背景,在對白與畫面中充滿了對階級的隱喻與對比,除了這兩位不同成長背景與生命觀的主角之外,最明顯的就是被迫遷移的人民以及懷著浪漫情懷的外國遊客。在遊輪上層是有錢的老外,用他們的觀點看著漂亮的風景,下層工作艙中則是辛苦勞動的員工,以農民的觀點來看長江大壩。

  導演這麼描述著他的感受:「遊輪的甲板上滿是外國遊客,他們對著三峽壯麗的景色指指點點,他們在甲板上興高采烈地扮演中國的皇帝。

  可是甲板下那些中國的服務人員很多人都是三峽移民,他們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很快要被水淹沒,他們充滿了向上提升生活水平的渴望。遠處的三峽大壩象徵著中國現代化建設成就,可是近處的三峽人家背後的故事誰人得知?」

  在他24歲的故鄉之旅中,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在西方長大的華裔能夠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為他擁有有別於西方人和普通中國人的獨特的視角。所以可以從這個視角去拍一部反映三峽移民的紀錄片。張僑勇說:「我是海外長大的華商裔,我能說英文,我也能講中文,我應該可以為中西文化溝通做一點工作。」

 

   長江是中國第一大河,綿長壯美,自古以來是騷人墨客歌頌吟詠的對象,長江也提供了整個中國一半以上的農作灌溉,造就出「魚米之鄉」的美譽,相較於黃河,歷史上向來平安無事的長江在近年來卻不斷泛濫,使得沿岸的城鎮、農田,遭受到嚴重的威脅,包括1954年、1992年及1998年,影響長達數百公里的大潰堤,在經過數十年的爭論後,拍板定案,在1993年正式施工,預計總工程期19年,首先要修築兩道圍堰將長江主河道攔腰截斷,這個階段已經在1997118日「大江截流」儀式後完成,第二階段將在這圍堰形成的基地上,修建混泥土大壩。

  整個三峽大壩的壩長2150公尺,壩高185公尺,蓄水量393億立方公尺,年發電量可達847億度,為世界水庫之最,約等於18座核能發電機組。

  蓋三峽大壩,在立即效果上,可以解決中下游洪水泛濫的威脅,而且可以引水灌溉華北平原,達成「南水北調」的功效,而且龐大的發電量,對於不斷在發展建設中的中國大陸也有相當大的幫助。不過大壩完成之後,恐怕會造成當地原生棲地與生態的大規模改變,同時也會有許多古蹟、遺址會被水淹沒,更有許多鄉村與城鎮必須遷移,估計約有二百萬個民眾必須搬家。

  為了容置這麼大規模的移民,政策上採取「後靠為主」,也就是大部份居民並沒有搬得很遠,只從175公尺的水位線以下的原居地移到水位線以上,所以有的是從山下移到山上,有的從江南移到江北,有的從江邊移到坡上。但是三峽一帶原本耕地平原就很缺乏,百萬移民往後挪,必需開墾坡度更陡的山坡,土地將更貧瘠,更容易造成水土流失,土石流以及生態環境惡化,這些後果其實是難以估計的。

  20079月,中國官方首次承認三峽大壩又在該地區造成了無數生態問題,包括更頻繁的滑坡(土石流)與污染,並且坦承如不採取預防措施,可能會引發一場環境災難。

  其實若是以築水壩解決水患問題來說服民眾減少輿論批評的話,恐怕是「頭痛醫頭腳腳痛醫腳」的治標手段,因為長江水患的主要原因有三點:一是長江上游砍伐森林,使得土壤可蓄水與與森林涵容雨水的功能喪失。

  第二是大規模的圍湖造田,減少了長江中游洞庭湖、鄱陽湖等等湖泊的蓄水量,削弱了它們調節長江河道水位的能力。第三是長江下游河道兩側的開發,蓋了許多高樓大廈,妨礙了洪水瀉流的通道。

  因此真正解決水患之道,應該針對原因來改變,而不是以圍堵方式來處理。

  而且以發電來說,三峽大壩的水力發電量雖很大,有人以為那是不會排放二氧化碳的可再生能源,但是基於對環境生態的重大影響,近年來國際上已經將水力發電排除,不屬於「乾淨能源」。

  面對三峽大壩這龐大的建設,或許人們應該從「人定勝天」的英雄主義精神,重新省思,用環境永續的角度謙虛的與自然共存。

 沿江而上001.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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